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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安静地坐着,很眷念地从花草泥土看到晚霞暮云——他的视力被长久的黑暗和骤然反复的明火摧毁了,看远处的东西都像蒙了一层雾——良久良久,才把视线凝固在周映年身上。
对方搬了个石头当凳子,高高兴兴搅着锅里渐渐飘出浓香的汤,面上一派愉悦和对生活的热爱也许对他来说趴在地上挖蚯蚓都是极有趣的事情,很难说究竟是刺痛了秦川的眼,还是激活了他身体里沉睡着的飞扬恣意的那一部分。
——我也曾昂扬独步天下。
即使被废了一身武功,他也还能调动起足以统领整个门派的谋略智慧。当初秦川年岁尚小犹能令锦燕旧部信服,如今阅尽千帆裹着吞吐天地大将之风,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等温度合适后,周映年盛了一碗汤,小心挑了几块鱼肚子上的肉,一勺一勺舀给秦川。他本来担心秦川久居高位心高气傲,这般照拂可能引起反感,但对方看起来并无不悦,也就不再扭捏了。
一碗热食下肚,人又有了活着的实感,但秦川平素持重内敛惯了,只是微微点点头表示感谢,沉默地注视着周映年收拾厨具,往篝火里扔了几块木材保持夜里取暖。
但一旦基本生理需求得到满足,神经恢复到能再次处理饥寒之外的需求时,从小腹翻涌起来的热潮又一次击碎了他对有朝一日恢复成正常人的幻想。经受过那样的磋磨,本以为自己已坚强到不会因这具破破烂烂的身体而羞恼愤懑,可是曾经支撑他昂起头颅的骄傲倔强依然发出了被刺穿的悲鸣。
他慢慢蜷缩起来,试图掩饰开始流水的下体和逐渐潮红的面颊。至少、至少他不愿让周映年看到更多自己不堪的模样。
要抱人回马车时,周映年还是发现了秦川被情欲折磨到两眼涣散,指甲把皮肤抠出血的样子。被玩弄到完全坏掉的身体无法抵挡去寻找雄兽的渴求,但理智仍在悲泣着切割即将断裂的神经。秦川想咆哮尖叫让周映年离他远一点,饱受摧残的声带挣扎着发出第一个音节后就坏掉了,只能发出可怜的气声。
周映年低下视线,怕再看到昔日豪杰如今的惨状就会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而怜悯是如今秦川最不需要的东西。只是紧紧抱住秦川,像母亲安抚婴儿一般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任人把脸埋进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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