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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无虞眼神突然凝固，呆呆盯着尹路鼻尖，似乎忘了呼吸。“我不会养外室。”他语气冷下来，“我不会标记别人。”他伸手摸向自己后颈时，尹路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发出一声狰狞的嘶吼，空气里炸开混着香樟木味的血腥气。一团青灰色的东西在他手心抖动，神经管滴着淋漓的鲜血。“我不会养外室。我不会标记别人。”靳无虞嘟囔着，腿一软栽倒在地。尹路吓得呆怔了好几秒，随即尖叫着扑了过去。

        他的Alpha丈夫，把自己的Alpha腺体徒手抠了下来。

        在手术室外焦灼等待的时候，靳教授告诉尹路，靳无虞的“受体缺失症”，并非只缺乏信息素受体，他的情感认知受体也形同虚设，天生无法感知别人的情绪，看不懂他人的表情，也无法听出言外之意。

        “他根本分辨不出哪些是气话、反话，你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他当成你的真实诉求。”靳教授拍拍尹路肩膀，“这不怪你，我以为他一早同你说过了，就没多嘴。他太想讨你喜欢，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尹路心如刀绞，泪眼模糊中想起许多此前有意无意忽略掉的事实。

        求婚那天，靳无虞说的是“我想跟你结婚”，不是“你可以跟我结婚”。他不是为了还尹路人情，也不是为了帮尹路重回学园，他就是“想”。

        结婚那天，靳无虞以为尹路自爆没有生育能力，却还是开心地亲吻他。他根本不在乎尹路能不能为他生孩子。他从没把尹路当成低人一等的Omega。

        结婚以来，好不容易重返学园的尹路心思全扑在学业上，从不管家里的事。其他大祭司的妻子们自认为是Omega中的精英楷模，一个个贤惠得像在彼此较劲，每到傍晚，祭司村家家户户饭菜飘香，靳大祭司家里却冰锅冷灶，尹路连一杯水都没给靳无虞倒过。靳无虞每天会从神庙带两份晚饭回家和尹路一起吃，这事儿他做得无比坦荡自然，以至于尹路都没有意识到这有多“坏规矩”。现在想来，不知道别人会在背后怎么嘲笑靳无虞……

        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打开，靳教授和尹路一起冲上去。医生摇头叹气，靳无虞的腺体没能成功接回去。虽然不会对身体其他机能造成损伤，但他以后不再是Alpha了。尹路腿一软瘫在地上，靳教授老泪纵横，两人四只手拉在一起，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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