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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不想被标记!走开!” (1 / 3)

还不赶快来体验!!!

        靳教授的《宇宙伦理学》是公选课中的大热门,10座的阶梯教室,每节课都坐得满满的。尹路每次都提前半小时来占座,不仅仅因为他是靳教授的研究生。他很不喜欢来凑热闹的外专业学生——一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们。坐在第一排,至少前面没有这些讨厌的人,不用一抬头就看见他们的后脖颈子。

        没几个人真的关心靳教授的学问和主张,没几个人真的在乎Omega平权运动,他们只会崇拜“天生”就是支配者、领导者的Alpha。靳教授自己都无奈地说,选他课的这些学生里,一大半都是冲着他是天才Alpha靳无虞的父亲来的。

        像尹路这样不愿意被Alpha标记、努力自强不想沦为生育工具的Omega,在大多数人看来,是异类、是怪胎,甚至有些极端分子把他们称作“装B犯”,说他们假扮Beta,质问他们“为什么不把腺体挖出来?”,建议他们“水泥封生殖腔”。

        假扮Beta对尹路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原本就不像一般的Omega那样娇弱,连信息素都不怎么浓烈,只要每天定时注射抑制剂,就能很好地掩盖住。18岁那年他从乡下来到没人认识他的帝国都城,涂改了他早夭的哥哥、一个Beta的身份证件,顺利通过考试进入学园。七年来,他借口睡眠不好,独自一人住在学园外的一处公寓里。他从不参加集体活动,甚至没有任何关系好的朋友。他只想拿到硕士学位,回到家乡做一名老师。当然,还得继续假扮Beta。

        今天课程的内容,恰好是关于命定与自由选择。由于靳教授是知名的O权人士,讨论的话题自然而然就拐到了O权运动的正当性上。尹路一向低调,从不主动出风头,在这种敏感问题上他更是不想多说,生怕招来旁人审视的目光。倒霉的是,坐他旁边那人很是积极活跃。

        “相信各位在《人类史》这门必修课上都学过,我们这个物种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们都忘了吗?21世纪末,长期受男权压迫的女性不再愿意生育,人类一度濒临灭绝。我们通过基因编辑技术改变男性的性器官,实现了单性繁殖,人类种群才得以延续。可这样一来,分化成Omega的那一部分男性,事实上复制了古代女性的角色和社会地位。曾经我们歧视、物化、禁锢女性,如今我们用同样的、甚至更残酷的方式对待Omega,把他们关在家里、锁在床上,不许他们参与社会生活,强迫他们成为性奴和生育机器。你们凭什么觉得,女性的悲剧和觉醒,不会在Omega身上重演?人类不能从历史中学习和反省,就注定会走上种群灭绝的不归路!”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来自尹路身边那位散发着清凉薄荷味信息素的年轻Alpha,他英俊的外表和优秀的口才极富魅力令人折服,而且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在Beta们仰慕的目光中,他冲靳教授点头致意,然后款款落座。

        尹路扭头看他一眼,心想,说得真好,每个字都是靳教授爱听的,满分预定了。他的眼神正好和那个Alpha相接,那人也正在看他!尹路吓了一跳,却不能露怯,赶忙冲他笑笑。可Alpha灼人的目光没有移开,尹路被看得毛毛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侧颈。

        糟糕!他摸完之后又升起更强烈的不安。侧颈有他注射抑制剂留下的细小针孔!

        所幸薄荷味Alpha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走,好几个Alpha接连站起来反驳他的观点。还是那套陈词滥调,“Omega天生不适合社会生活,因为他们在发情期无法控制自己”、“Omega在街上乱窜会造成Alpha之间的争斗,带来社会不稳定因素”、“Omega的生理结构导致他们工作能力低下,生育才是他们的天职”……薄荷味Alpha才思敏捷,对这些反对意见逐一反驳,越战越勇,颇有点舌战群儒的意思,下课铃响了,激烈的辩论还在进行。

        尹路无心关注别人的表现,心里越来越焦急。他这几天正值发情期,信息素比平时浓好几倍。出门前他给自己打了一支最强力的抑制剂,可这种抑制剂有效时间比较短,只能管三个多小时。尹路提前半小时来占座,三节课正好两个半小时,他必须下课后立即赶回家里,否则就有可能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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