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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被丢在地铁隧道里的感觉吗?”
“隧道是那么长,那么黑暗,怎么走都没什么变化。”
“陪伴着你的只有照明灯——那每过一段就有一个的小玩意,可能被飞舞的蚊虫包围着,也可能只披着一些落灰的蛛网。它们是那么的相似,相似到你觉得你根本就不曾移动过。”
“然后它们熄灭了。哦天哪,那个瞬间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站着还是躺着,有几根手指,脸长什么样子,名字叫什么。全世界只剩下了你自己,而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存在。”
“哦对了,还有寂静,无边的寂静围绕着你,像是幕布降下。你谢幕了。”
“你筋疲力尽口干舌燥饥寒交迫,你靠着墙蹲了下来,觉得自己和深海里的垃圾没什么区别。你下沉着,任身体躺倒在铁轨边上,四面都是黑暗。”
“你咬破干裂的嘴唇,吮吸着自己的血液,这能使你干渴的喉咙变得舒服一些。你感觉到自己的力气被慢慢吸走了,但你不在乎,你不再觉得死亡是件可怕的事情。你回想自己的一生,感叹着遗憾或者感动,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但你其实很想活下去,很想和家人说一生我回来了,很想和同学凑在一起互相抄袭暑假作业,很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表白,很想回农村老家摸摸姥姥养的狗。啊,那只狗还没有名字,或许你可以给它起个名字,或许你可以教会它握手。”
“你向神发誓,如果自己能活下来,你可以好好学习,听从父母的劝告不再顶嘴,你甚至可以考上全国第一的大学。你睁开眼,哈哈,你猜怎么着?”
“你看到了黑暗。”
“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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